橡饭菁羹造句【文案64句摘抄】

admin 句子大全 2023-04-23 09:53:13

橡饭菁羹造句

1、

(1)、“王生宋末,亦法贾、姚。《溪村》云:‘水路随村转,溪晴踏软沙。斜阳晒鱼网,疏竹露人家。行蟹上枯岸,饥禽衔落花。老翁分石坐,话到桑麻。’又有‘晴雪添崖瀑,春杂晓烟’,‘敲门僧踏梅花月,入夜猿啼枫树霜’。”

(2)、于鳞《入觐贺建储》云:“伏谒不违颜咫尺,十年西省愧为郎。”此二句有意可诵,不同他篇。明朝d祸,成於册立之缓,诗若为此事,恨不早谏,则少际也;若以昔不在翰林,不得近君,至外转入觐,得见天颜,则浅矣。然非集盛唐字以成句者也。

(3)、掇菁撷华  duō jīng xié huá  (解释)掇:拾取;菁:精华。撷:摘取。选取事物的精华。  (出处)清·黄宗羲《明文案序上》:“《文选》主于修辞,一知半解文章家有偏霸也;《文粹》掇菁撷华,迹选之鼓吹;《文鉴》主于政事,意不在文。”  

(4)、冯定远云:“宋人诗逐字逐句讲不得,须别具一副心眼,方知他好处。唐人诗工夫细,宋人不如也。明人诗却须一句一字推敲,方知他不好处。”

(5)、王州曰:“玉川《月蚀》诗,是病热人呓语。前则任华,後则卢仝,皆乞儿唱长短歌博酒食者。”余甚快之。然此诗以指元和之d,犹可说也。至赠马异篇,不曰一之为甚乎?其他可笑者,更不胜指。但读至“相思一夜梅花发,忽到窗前疑是君”,不得不以胜流目之。

(6)、唐诗之有远神者,宋人必加訾诋,直是末如之何!

(7)、旅居湖北京山县碧水村雨夜偶听杜鹃声(二首)

(8)、渊明《五柳先生赞》曰:“不汲汲于富贵,不戚戚于贫贱。”读《松陵集》仿佛犹存其致。诗不为佳,笔墨之外,自觉高韵可钦,其神明襟度胜耳。吾尤喜其诗序,或数十百言,或数百言,皆疏落有古意。皮、陆并称,吾之景皮,更甚于陆。一从事禄入几何,既以给其地之高流,馀波犹沾他郡之贤者。读其《五贶》诸篇,令人忽忽与之神游,视马戴仅周一许棠,又不足言矣。竟不古保厥身,并不克保厥名,此文人之重不幸,真可悲可涕也。○皮、陆倡和诗,惟樵诗陆为胜。如《樵子》云:“才穿远林去,已在孤峰上。”《樵径》云:“方愁山缭绕,更值遮截。”《樵斧》云:“丁丁在前涧,杳杳无寻处。巢倾鸟犹在,树尽猿方去。”《樵家》云:“门当清涧尽,屋在寒里。”《樵担》云:“风高势还却,雪厚疑中折。”《樵歌》云:“出林方自转,隔水犹相应。”《樵火》曰:“深炉与远烧,此夜仍交光。或似坐奇兽,或如焚异香。”真若目击,皮所不及也。馀诗则袭美殊多俊句,如“野歇遇松盖,醉书逢石屏”,“压酒移溪石,煎茶拾野巢”,“白石净敲蒸术火,清泉洗种花泥”,“静探石脑衣裾湿,炼松脂院落香”,“石床卧苦浑无藓,藤匣开稀恐有”,“白石煮多熏屋黑,丹砂埋久染泉红”,“静里改诗空凭几,寒中著《易》不开帘”,“凉後每谋清月社,晚来专赴白莲期”,“迎潮预遣收鱼笱,防雪先教盖鹤笼”,又《送日本僧归国》“取经海底收龙藏,诵咒空中散蜃楼”,《以纱巾寄鲁望》“今朝定见看花侧,明日应闻漉酒香”,较陆诗更觉醒目。○集中诗亦多近宋词,吴体尤为可憎。四声、叠韵,离合、回文,俱无意味。吾之重之,以其文,以其人。○鲁望《自遣》诗曰:“数尺游丝坠碧空,年年长是惹春风。争知天上无人住,亦有春愁鹤发翁。”似似戏,语荒唐而意纤巧,与义山“莫惊五塍埋香骨,地下伤春亦白头”同意,而陆尤味长,以从“游丝”转下语有原委也。(黄白山评:“此沧浪所谓无理而有趣者,‘理’字只如此看,非以鼓吹经史,裨补风化为理也。”)又义山“母风烛影深,长河渐落晓星沉。嫦娥应悔偷灵药,碧海青天夜夜心。”已为灵妙。陆更云:“古往天高事渺茫,争知灵媛不凄凉。月娥如有相思泪,待方诸寄两行。”此可谓吹波助澜。

(9)、乐天号为与物无竞,乃致张祜坎Б终身,事虽成于元稹,要不能辞伯仁由我之讥也。祜自不能为徐凝俯首,何与于白,更何与于元而泥令狐楚之荐乎?款头诗、目连救母,艺林载为雅谑,安知不以其不为前辈少容而有意压之?然宫体诸诗,实皆浅淡,即“故国三千里,深宫二十年”,亦甚平常,不知何以合誉至此!惟《金山寺》作真佳,祜自谓可敌綦毋潜《灵隐寺禅院》诗。余则谓正与王湾《北固山下》作并驱耳。结语稍凑,不能损价也。(黄白山评:“此诗结语实不佳,第此韵字数甚窄,结语似为凑韵所苦,又当为作者致想耳。”)升又以韩垂作胜之。垂中二联曰:“盘根大江底,插影浮间。”金山一拳,苦不甚高,安能插影间?此可言匡庐耳。下曰“雷霆常间作,风雨时往还”,又可移入罗浮矣。

(10)、贞元、元和间,诗道始杂,类各立门户。孟东野为高深,如“慈母手中线,游子身上衣。临行密密缝,意恐迟迟归。谁言寸草心,报得三春晖?”真是《六经》鼓吹,当与退之《拘幽操》同为全唐第一。吾更喜其《送韩愈从军篇》云:“王粲有所依,元瑜初应命。一章喻檄明,百万心气定。”此即李抱真所云“山东布赦书,士卒皆感泣”,可谓能见其大,而概谓之“蛩吟草间”耶!○《婵娟篇》人多称之,然始曰:“花婵娟,泛春泉。竹婵娟,笼晓烟。雪婵娟,不常妍。月婵娟,真可怜。”以四物并称,下曰:“夜半娥朝太乙,人间本自无灵匹。汉宫承宠不多时,飞燕婕妤相妒嫉。”似三语皆是兴意,独归重于月,而原本羿妻窃药之故,伸明上云“可怜”之意,然正是东野寄之辞。

(11)、奚晓琳女史游历东南五省草成二绝以见赠(二首)

(12)、梦就橡一片雪花 ,在空中飘舞,想抓住他,他已经融化了。

(13)、子瞻之文,方可与子美之诗作匹,皆是匠心操笔,无所不可者也。子瞻作诗,亦用其作文之意,匠心纵笔而出之,却去子美远矣。

(14)、(canteen;cafeteria)〈方〉∶吃饭的厅堂;餐厅

(15)、又曰:“梅诗有处,有《拟张曲江咏燕》曰:‘眇眇双飞燕,长年与社违。任从新历改,只向旧巢归。永日当人语,轻寒逆雨飞。自亲梁栋惯,不识海鸥机。’捐躯殉国之语也。其《送滕寺丞归苏州》曰:‘驱车入蜀时,有弟母不往。留妇侍母旁,以子属妇养。昨得阊门书,妇子死泉壤。此心那得安,弃官提辔鞅。东驰三千里,鬻马求吴桨。吴桨速如飞,归来拜堂上。堂前去时树,已觉枝条长。岂无怀抱感,为寿酌春盎。’欲解其悲,姑讽其孝也,不奖而劝,忠告善道极矣。温柔敦厚,梅诗之可敬在此。俗子称其‘焚香露莲泣,闻磬霜鸥迈’,既是诗人,何患无一二摹古好句?”

(16)、“又曰:‘专於谢者失之,专於陶者失之浅易’。”此言得之。

(17)、又曰:“人谓曾子固不能诗,谬也。其‘凭阑到处临清此,开阁终朝对翠微’,‘诗书落落成孤论,耕稼依依忆旧游’,如此不能诗耶!《阅武堂》云:‘柳间自诧投壶乐,桑下方安佩犊行。’循良又儒将也。”

(18)、曹松亦学贾氏诗,颇能为苦寒之句。如“野火风吹阔,春冰鹤啄穿”,甚肖野步;“湿煎茶火,冰封汲井绳”,甚肖山中也。又有《送方干》“汲水疑山动,扬帆觉岸行”,俱为宋人所称。余意尚不如“天垂无际海,白久晴峰”,“衰条难定鸟,缺月易依山”,刻划尤精也。至其集中之,终当以《己亥岁》首篇为冠。

(19)、读子瞻长篇文,惟恐其尽;读子瞻长篇诗,惟恐其不尽。

(20)、“选南宋诗,务取短中之长,一联一句亦收之,首尾求全,几无诗矣。陈与义简斋诗以趣胜,而受病于此,俊气终不可掩。如《雨晴》诗:‘墙头语鹊衣犹湿,楼外残雷气未平。’《江涨》云:‘叠浪并翻孤日去,两津横卷半天流。’《送瑞安令》云:‘衣冠衮衮相逢处,草木萧萧未变时。聚散同惊一枕梦,悲欢各诵十年诗。山林有约吾当去,天地无情子亦饥。’虽无格调,语犹入情。陈渊几叟胜于简斋。《严陵钓台》云:‘溪山有底好?契贫士欲。取论生不侯,但喜梦非仆。携筇纵朝步,初日穿林麓。西风扶两腋,一举千里鹄。’意气不凡,下语新警。”

2、

(1)、韩子苍诗云:“汴水日驰三百里,扁舟东下更开帆。旦辞杞国风微北,夜宿宁陵月正南。老树挟霜鸣,寒花承露落毵毵。茫然不悟身何处,水色天光共蔚蓝。”吕居仁举此诗为学者法,然非唐人诗,以是死句故也。

(2)、“宋初九僧诗,俱宗阆仙。惠宗居宇昭居八。崇画家宗匠,《撰句图》百联,余尤爱其‘归禽动束竹,落果响寒塘’,‘鸟归松堕雪,僧定石沈’,‘空潭闻鹿饮,疏树见僧行’,‘繁霜衣上积,残月马前低’,‘磬断蛩声出,峰回鹤影沈’,‘枕风吹发乱,岩溜溅棋寒’,‘禽寒时动竹,露重忽翻荷’,‘落潮鸣下岸,飞雨暗中峰’,‘惊蝉移古柳,斗雀堕寒庭’,诗意画景俱妙。《古今诗话》纪寇莱公招崇于池馆,分题,崇得池鹭,限‘明’字韵,自午至晡,五押得之云:‘雨歇芳塘溢,迟回不复惊。曝翎沙日暖,引步岛风清。照水千寻迥,栖烟一点明。主人池上凤,见尔忆蓬瀛。’莱公称善。此诗惟结句带谄。”乔曰:“诗须写我心入古人模范耳,偷势亦是贼。且自心被束,不得清出,古诗既多,自必有偶同者。我既不偷,同亦何讳。惠崇诗句如此,宁屑作贼!‘河分冈势断,春入烧痕青’,亦是偶同,妒其才句者妄加描画。”

(3)、宋亚权者亦亲亦友早逝于北京春日寄怀(二首)

(4)、锻者有冷锤,於成刀後细密加锤也。精铁得此愈见坚利,毛铁则破碎矣。注释,诗文之冷锤也。有意则精彩倍加,无意则破碎不堪矣。请以此中所鄙而不收之魏泽《过侯城里》诗,与所收之惊心动魄之李献吉《秋望》诗,并注而同论之。侯城里,乃方正学之故里。成祖之待建文忠臣,从古所未有,为之臣者,既不可明言,而正学之谋国,不无可议,事既至此,又不忍深咎,此其立言之难也。诗曰:“┺舆冲雨过侯城,俯仰令人感慨生。黄鸟向人空百啭,清猿堕泪只三声。”能融景入情矣。又曰:“山中自可全高节,天下难居是盛名。”当时岂无雪辈,而方不容然者,名为之也。“盛名”,虚名也。方固正人,而非文种、范蠡谋国之才,太祖拔之以付建文,遂柄国政,又为道衍所荐,成祖必欲屈而用之,以致言语抗激,而成十族大祸,是“难居”也。诛窜之滥,乃于朋友门人,郡邑为之萧索。然帝王与匹夫言语争胜,淫刑至此,大丧君德。故之正学神魂所不忍见,则贻祸于亲戚朋友之过,自在其中,而成祖之过举亦自见。故结云:“却忆令威千载後,重归华表不胜情。”泽于当时,未有诗名,而情深词婉有如此。选者以其无高声大气,重绿浓红,目如不见也。献吉《秋望》诗曰:“黄河水绕汉宫墙。”水而绕墙,近之至也,是汉河宫?瓠子宫与下文不合。谓以古比今,则明无离宫。“墙”字本趁韵,而违碍实甚。又云:“河上秋风雁几行。”在兰州及娘娘滩犹可,馀处则为瞎话,篇中无处可据也。又云:“客子过濠追野马,将军韬箭射天狼。”刺避敌也。在大同则“濠”字不落空,其城沿边有濠有地网,馀处则“濠”字落空凑数矣。又云:“黄尘古渡迷飞挽。”渡须有水,是说何处?又云:“白月横空冷战场。”释典谓朔为黑月,望为白月,言时非言月也。彼见“白月”二字新僻,于明月即尔用之,不知出处意义也。月体如杯,何可言横?月光遍地,横又不可。选者谓此诗惊心动魄,当是以文理全无,故如是耳。如次闻意,结当用唐休、张仁愿有边功者,而曰:“闻道朔方多勇略,只今谁是郭汾阳?”汾阳有破贼功,无边功,其便桥之事,乃和戎,非战功也。若指郭登,上文又无土木事意。直是凑字凑句,见韵即趁,一经注释,百杂碎耳。其《秋怀》诗曰:“庆阳亦是先王地,门对东山不坟。白豹寨头惟皎月,野狐北山尽黄。天清障塞收禾黍,日落溪山散马群。回首可怜鼙鼓急,今谁是郭将军?”若在赵元昊时,可以“先王地”寄慨,弘治时何故说此?非作地志,不定方向,何故言“门对东山不坟”?且其城只有一门矣。宋杨蟠《金山》诗曰:“天末楼台横北固,夜深灯火见扬州。”远胜於此,王平甫犹曰:“庄宅牙人语,解量四至。”见此当何如耶?首句已出“庆阳”,次联又用“白豹寨”、“野狐山”,重复无意。“惟皎月”、“尽黄”,言无民物也,第三联却云“收禾黍”、“散马群”,则又有民物矣。任手写去,竟不思量。此联隔断,遂致结意与次联不相接。其二云:“宣宗玉殿空山里,野寺霜黄锁碧梧。不见虎贲移大内,尚闻龙舸戏西湖。芙蓉断绝秋江令,环凄凉夜月孤。辛苦调羹三相国,十年垂拱一愁无?”明无离宫,西山梵宇,乃内侍倚懿旨为之,何以言“宣宗玉殿”?“虎贲”、“龙舸”,属对精工,名下无虚,百“移大内”、“戏西湖”,是何事何意?二句与“空山”、“玉殿”有何关涉?燕地何以有江?此句抄“鱼龙寂寞秋江冷”,而换四字。下句抄“环空归月夜魂”,而换三字、倒一字也。人臣安得以高纬比宣宗,由北地、大梁竟无《北齐书》也?第三首曰:“苑西辽后洗妆楼,槛外芳湖静不流。”如此起手,与子美“清江一曲抱村流,长夏江村事事幽”同法,而献吉续以乱世君臣何也?又曰“松柏深愁”,似陵庙不似宫苑矣。《秋兴》之“雕阑绣柱围黄鹄,锦缆牙樯起白鸥”,言无人也。此窃之曰:“雕栏玉柱留天女。”意者用诘汾事以寓刺亦可,而又窃之曰:“锦石秋花隐御舟。”则赋实事矣,是何意耶?结曰:“万古中华还此地,我皇亲为扫神州。”是收上文何意?莫非满纸散钱。

(5)、次韵郑综兄《八友送边郁忠兄回吉履新》有寄(四首)

(6)、宋人先学乐天,学无可,继乃学义山,故初失之轻浅,继失之绮靡。都官倡为平淡,六一附之,然仅在肤膜色泽,未尝究心于神理。其病遂流于粗直,间杂长句,硬下险字凑韵,不甚求安,状如山兕野麋,令人不复可耐。後虽风气屡变,然新声代作,雅奏日湮,大率敷陈多于比兴,蕴藉少于发舒,求其意长笔短,十不一二也。读临川诗,常令人寻绎于语言之外,当其绝诣,实自可兴可观,不惟于古人无愧而已。吾尝谓此不当以文恕其人,亦不当以人弃其文,特推为宋诗中第一。其妙者在乐府五言古,七言律次之,七言古又次之,五言律稍厌安排,七言绝尤嫌气盛,然佳篇亦时在也。(黄白山评:“所举诸作,无一佳者,不知其‘绝诣’何在?”)○《送乔执中秀才归高邮》曰:“薄饭午不羹,空炉夜无炭。寥寥日避席,烈烈风欺幔。谓予忽恶此,何为向子叹。长年客尘沙,无妇助亲爨。寒暄慰白首,我弟才将冠。回岁又晚,想见淮湖漫。古人一日养,不以三公换。田园在戮力,且欲归锄灌。行矣子诚然,光阴未宜玩。负米力有馀,能无读书伴。”前叙其不可不归,後又微讽其复来,曲折宛转。介甫一生傲慢,如此诗一何温蔼也。至《送孙正之》则曰:“山参差碧四园,溪水诘曲带城陴。溪穷壤断至者谁,予独与子相谐熙。山城之西鼓吹悲,水风萧萧不满旗。子今去此来无时,予有不可谁予规?”盖孙不以养归,故下语剀切,用婉用直,各不妄设。○《日出堂上饮》曰:“日出堂上饮,日西未云休。主人笑而歌,客子叹以愀。指此堂上柱,始生在岩幽。雨露饱所滋,凌亦千秋。所愿永久,何言值君收。乃令卑湿地,百蚁上穷锼。丹青空外好,镇压已堪忧。为君重去之,不使一蚁留。蚁力虽云小,能生万蚍蜉。又能高其楚,不使继者稠。语客且勿然,百年等浮沤。为客当酌酒,何豫主人谋。”摹写怡堂之习,真堪疾首痛心。末数语即《魏风园桃》篇“彼人是哉,子曰何其”意也。此真《风》、《雅》正传,吾岂私所好!○又《我欲往沧海》曰:“我欲往沧海,客来自河源。手探囊中胶,救此千载浑。我语客徒尔,当还治昆仑。叹息谢不能,相看涕翻盆。客止我且住,濯发扶桑根。春风吹我舟,空自存。”此即前意,正其变法之本怀也。大抵介甫于未执政前不胜感慨,故《详定试卷》则曰“当时赐帛倡优等,今日论才将相中”,《偶成》则曰“高论颇随衰俗废,壮怀难值故人倾”,《愁台》则曰“倾语罢还登眺,岸帻诗成却叹嗟”。既执政,则深愤异议,故《咏雪》则曰:“势合便疑包地尽,功成终欲放春回。寒乡不念丰年瑞,只忆青天开。”强项坚执,牢不可破。然细味其语意,亦有孟子所云“若药不瞑眩,厥疾不瘳”之意。故尝云:“何妨举世嫌迂阔,自有斯人慰寂寥。”至。《雨过偶书》曰“谁似浮知进退,才成霖雨便归山”,则生平轻富贵之念,亦隐隐自在,惜其学术之未醇也。子瞻《广陵会三同舍》曰:“士方在田里,自比渭与莘。出试乃大谬,刍狗难重陈。”山谷亦曰:“负暄真得计,献御恐成疏。”凡有志轻世者,何可不三复斯言!○《定林寺》曰:“众木凛交覆,孤泉静横分。楚老一枝筇,于此傲人群。城市少美蔬,想今困忄炎焚。且恁东北风,持寄岭头。”又《定林》曰:“漱甘凉病齿,坐旷息烦襟。因脱水边屦,就敷岩上衾。但留对宿,仍值月相寻。真乐非无寄,悲亦好音。”作诗,又复如此,真无所不妙。○律诗佳句殆不胜指。如《开元僧舍》:“和风满树笙簧杂,霁雪兼山粉黛重。”《大风次耿天骘韵》:“纵涌万川冰柱立,分披千嶂土囊开。鲁门未怪爰居至,郑圃何妨御寇来。”《梅花》诗:“风亭把盏酹孤艳,雪径回舆认暗香。”《寄陈正叔》:“且同元亮倾樽酒,更与灵均续旧文。”《金陵怀古》:“黄旗已尽年三百,紫气空收剑一双。”皆极刻镂之工。至《送彦珍》:“握手百忧空往事,还家一笑即芳时。”《寄张先》:“胡床月下知谁对,蛮花前想自随。”《寄友人》:“一篇《封禅》才难学,五亩蓬蒿势易求。”只淡淡写来,便使人怡然意解。○《示妹》诗佳:“孟光求婿得梁鸿,庑下相随不讳穷。卓荦才名今日事,萧条门巷古人风。《五噫》尚与时多忤,一笑兼忘我屡空。六月尘沙不相贷,泫然搔首又西东。”自解自悲,于此想见文士家庭之乐。○“病身觉风露早,归梦不知山水长”,“佳时流落真何得,胜事蹉跎只可怜”,梦回时不堪诵之。○《江上》曰:“江北秋阴一半开,晚含雨却低回。青山缭绕疑无路,忽见千帆隐映来。”《初晴》曰:“一抹明霞黯淡红,瓦沟已见雪花融。前山未放晓寒散,犹锁白三两峰。”如此二诗,谓与唐人有异,吾不信也。

(7)、二李于唐诗之意在言外,宋文之法度谨严,实无所见。故其文则蔑韩、欧而学《史》、《汉》,其诗则蔑韦、柳而学盛唐,敢言古文亡于昌黎,不读大历以後一字。禅者云:“吾参究三十年,方知识羞。”後之智人称之曰:“好个‘识羞’二字。”彼既自以为能,见韩、欧、韦、柳无《史》、《汉》、盛唐字句,故出此言,总为无三十年参究苦心耳。元美于文章,以震川为梗,晚知自伤。馀三公没齿不觉。夫韩、欧、韦、柳才岂下于四公,班、马、盛唐宁不效学,得其神者,不袭其形也。子受体于父,而四肢五官不能尽似,子既自成人身,自有引业满业故也。若抟土刻木,以肖其人,无一不肖,本非人身故也。岂可以土木之肖者为子,而望以尝嗣续也哉!昌黎学子长而不似子长,永叔学昌黎而不似昌黎,以其虽取法乎古人,而自有见识学问也。诗文在神理不在字句。古学如饮食,俗学如粪溺。饮食粗粝不妨,惟著少少粪溺,全缶俱弃。

(8)、(foodsteamermadeofbamboo)煮饭的蒸笼。甑,古代蒸食的炊器

(9)、对于今天食不厌精,尤喜饕餮大餐和大快朵颐的现代人来说,它总是有一种鉴诫作用。

(10)、陈无己云:“春风永巷闭娉婷,长使青楼浪得名。不惜卷帘通一顾,怕君著眼未分明。”杭妓胡楚曰:“不见当年丁令威,看来处处是相思。若将此恨同芳草,却恐青青有尽时。”一比一兴,却自深婉,不类宋诗。

(11)、唐诗之下者胡曾、罗虬,终是唐诗之下者。宋诗之高者苏、黄,终是宋诗之高者。宋人必欲与唐异,明人必欲与唐同。

(12)、“《击壤集》中《月夜》云:‘雨霁风自好,秋深天未寒。移床就阶下,看月出林端。有酒欲共饮,无琴可独弹。他时遇良友,此景复求难。’固自清嘉。”

(13)、温、李俱善作骈语,故诗亦绮丽。隐之表启不减两生,诗独带粗豪气,绝句尤无韵度,酷类宋人,不知尔时何以名重至此!邺州罗绍威至自号其集为《偷江东》,青州王师范遣使赍礼币求其一篇,然犹武人。令狐氵高登第,隐贺之,其父曰:“吾不喜汝及第,喜汝得罗公一篇耳。”郑畋女频诵其诗,窥其貌寝乃已。由今视之,亦何烦尔乎!○隐亦时有警句,但不能首尾温丽。如《文宣王庙》曰“雨淋状似悲麟泣”,此言圣像为雨所淋,有似于泣,故其语为佳;对曰“露滴还同叹凤悲”,便是泛常牵凑,一无足观。○隐不得志于举场,故善作傺之言。如“一船明月一竿竹,家在五湖归去来”,“灞陵老将无功业,犹忆当时夜猎归”,皆激昂悲壮。隐又善于使事,投钱Α诗“盐车顾後声方重,火井窥来焰始浮”,上句方之伯乐,下句尊之以孔明也。临邛有火井,桓、灵时焰渐微,孔明一窥而复识。大有劝Α匡扶唐室意,不止感恩而已。

(14)、瓮牖:亦作“瓮牖”。以破瓮为窗,指贫寒之家。《礼记·儒行》:“筚门圭窬,蓬户瓮牖。”郑玄注:“以瓮为牖。”姚鼐《寄朱二亭》诗:“居惟瓮牖仍耽酒,行过旗亭就卖浆。”

(15)、“高山临大泽,正月芦花乾。阳色薰两,不改青松寒”。此东野意趣也。“井底玉冰洞地明,琥珀辘轳青丝索。仙人骑凤披彩霞,挽上银瓶照天阁。黄金作身双飞龙,口衔明月喷芙蓉。一时渡海望不见,晓上青楼十二重。”置之长吉集,奚辨乎!二子之生,尚在数十年後,此实唐风之始变也。吾读盛唐诸家,虽浅深浓淡,奇正疏密,各自不同,咸有昌明之象。独常盱眙如去大梁、吴、楚而入黔、蜀,触目举足,皆危崖深箐,其间幽泉怪石,良非中州所有,然亦阴森之气逼人。○常诗名胜处,几于支、许清言,划林泉,亦天然藻缋。独如“汉上逢老翁,江口为僵尸”诸篇,宇宙大矣,何地不可行,必效大阮驱车耶!○玉帛朝回望帝乡,乌孙归去不称王。天涯静处无征战,兵气销为日月光。”唐三百年,《塞下曲》佳者多矣,昌明博大,无如此篇,出自幽纡之笔,故为尤奇。○《听琴秋夜》曰:“寒临砌默,清吹灯频”。岂形容琴声之妙,所谓“驷马仰沫,游鱼出听”耶!别本作“寒临砌急”,虽肖秋夜意,却浅。又其《江上琴兴》曰:“冷冷七弦遍,万木澄幽阴。能使江月白,又令江水深。”观此益证“默”字为确。○诗求可喜,必先去可厌,如“诸峰接一魂”,究竟不稳,不稳则不雅。友夏曰:“追尽山川精髓,使游人毛坚发立。”吾终不能为矮人观场。

(16)、又曰:“作诗不必拘字句,然字不工即害句,句不工即害篇。”

(17)、“宋人力贬绮靡,求高淡,而随入酸陋。如戴敏才‘引些渠水添池满,移个柴门傍竹开’,二虚字恶甚。其子复古‘一心似水惟平好,万事如棋不著高’,高菊间‘主人一笑先呼酒,劝客三杯便当茶’,彼自以为入情切事,而却是村儿之语,徒供後人捧腹。更有‘山如仁者寿,水似圣之清’,太学究气。‘浮一任闲舒卷,万古青山只麽青’,皆伤风雅。”

(18)、真西山《宫中帖子》云:“直将底事消长日,《大学中庸》两卷书。”纵欲规讽,在诗各有其体,如此出语,谓之不自重。取厌取轻,伊川之方长不折亦然。

(19)、“杨用修称刘後村《李夫人招魂歌》、《赵昭仪春沿行》、《东阿王纪梦行》,然仅西昆体之似耳,他篇粗卤甚多。佳句如《挽陈师复》云:‘阙下举幡空太学,路旁攀辙卧遗民。’《自题小室》云:‘阁上大夫投欲死,瓮间吏部寝方酣。’又‘喜延明月常开户,贪对青山懒下楼。’”

(20)、唐子畏《题墨菊》云:“黄花无主为谁容?冷落疏篱曲径中。错把黄金买脂粉,一生颜色付西风。”寄托生平尽矣,明诗所少。

3、

(1)、又曰:“欧、梅恶西昆使事,力欲矫之。夫俗题不得雅事点染,何以成文?但不可排砌如类书耳。”

(2)、龟床:《史记·龟策列传褚少孙论》:“南方老人用龟支牀足,得二十余岁,老人死,移牀,龟尚生不死。”后因以“龟牀”指隐者的卧具。唐陆龟蒙《幽居赋》:“龟牀鹿帻,讶将隐兮何迟;橡饭菁羹,笑谋生之太简。”

(3)、山谷之“春将国艳熏花色,日借黄金映水纹”,介甫之“一水护田将绿绕,两山排闼送青来”,皆有斧凿痕。

(4)、“又曰:‘立意易,措词难。专乎意,则涉议论而入於宋;工乎词,或伤气格而流为晚唐。’”此亦妙论。

(5)、拭泪背唐诗:于德水《写在除夕夜其一》:“家乡正是过年时,鞭炮烟花乐可知。异国凄凉萧瑟里,灯前拭泪背唐诗。”

(6)、于鳞曰:“地坼黄河趋碣石。”真是唐人语。若是明人,即知黄河在宋真宗时入淮矣。偌大白雪楼,竟无一册山经地志。

(7)、组词:羹元,豺羹,豉羹,豆羹,谄羹,调羹,血羹,蜩羹,蛋羹,藜羹,蒓羹,菁羹,莼羹。

(8)、“晁补之视少游有骨气,如‘虚斋闭疏窗,竹日光耿耿。更无司业酒,但有广文冷。一怜出入独,自喜往还省。时作苦语诗,幽泉汲修绠’。又《视田赠弟》曰:‘一从学聱牙,世事百色废。卖牛姑补室,岁晚霜雪至。’大有古音。”

(9)、荠菜花:作者网名“溪头荠菜花”,取意辛弃疾《鹧鸪天》“城中桃李愁风雨,春在溪头荠菜花。”

(10)、杜诗惟七言古终始多奇,不胜枚举;五言律亦前後相称。五古之妙,虽至老不衰,然求其尤精出者,如《玉华宫》、《羌村》、《北征》、《画鹘行》、《新安吏》、《石壕吏》、《新婚别》、《垂老别》、《无家别》、《佳人》、《梦李白》、《前后出塞》,俱在未入蜀以前,後虽有《写怀》、《早发》数章,奇亦不减,终不可多得。馀但手笔妙耳,神完味足,似不复如。老杜有句曰:“为人性僻佳句,语不惊人死不休。老去诗篇浑漫兴,春来花鸟莫深愁。”固是实论,非谦退之词。惟七言律,则失官流徙之後,日益精工,反不似拾遗时曲江诸作,有老人衰飒之气。在蜀时犹仅风流潇潇,夔州後更沉雄温丽。如咏诸葛“伯仲之间见伊吕,指挥若定失萧曹”,言简而尽,胜读一篇史论。明妃“一去紫台连朔漠,独留青冢向黄昏。画图省识春风面,环空归月夜魂”。生前寥落,死後悲凉,一一在目。言戎马之害,则如“昨日玉鱼蒙葬地,早时金碗出人间”。写景则如“高江急峡雷霆斗,古树苍藤日月昏”,“返照入江翻石壁,归拥树失山村”。咏物则如角鹰曰“一生自猎知,百中争能耻下鞲”。感慨则如“织女机丝虚夜月,石鲸鳞甲动秋风”。真一代冠冕。至若“盘涡浴鹭底心性,独树花发自分明”,虽大家纵笔成趣,无所不可,如西子捧心,更益其妍。然老杜自注亦云“戏为吴体”,宋人乃以为句法,专于此效之,竟成东家眉黛矣。吾宁拘宁俗,不敢效颦。○《堂成》诗曰:“暂止飞乌将数子,频来语燕定新巢。”妙在下一“定”字,将“频来”二字、“语”字,节节皆生动矣,上句不如也。○文人触目惊心,无一事轻忽。如《题柏大兄弟山居屋壁》曰:“书签映夕曛”,决非由思索得者,若粗莽人偶不经意,即失之矣。然上句乃“笔架г窗雨”,必无晴雨并见之理,当是逢新霁,斜晖射书上,笔架犹带残雨也。又如“远鸥浮水静,轻燕受风斜”,“花妥莺梢蝶,溪喧獭趁鱼”,“ㄋ雀争枝坠,飞满院游”,“芹泥随燕嘴,花蕊上蜂须”,“风蝶勤依桨,春鸥不避船”,“柱穿蜂溜蜜,栈缺燕添巢”,“步壑风吹面,看松露滴身”,“路危行木杪,身远宿端”,皆目前之景,特人无此细心,亦无此秀笔耳。○老杜五言律,善写幽细之景。余尤喜其正大者,如“避人焚谏草,骑马欲鸡栖”,“明朝有封事,数问夜如何”,“受谏无今日,临危忆古人”,“不过行俭德,盗贼本王臣”,“古来存老马,不必取长途”,真堪羽翼《风》、《雅》。○少时读杜,厌“冠冕通南极,文章落上台”二语,嫌其板而肥腻。今乃知正阴用尉陀结见陆生事,深切南海。次句则因相国自制文。因叹古人下笔,无一字苟且,深愧向来浅率。○“晚来江间失大木,猛风中夜飞自屋。天兵斩断青海戎,杀气南行动坤轴,不尔苦寒何太酷!巴东之峡生凌澌,彼苍回斡人得知!”中间一转,真如危流扌舵,似此斯为老手。若帆驶水顺,纵复一日千里,亦安足奇!○《晚登上堂》曰:“凄其望吕葛,不复梦周孔。”此二语腐儒所不知,奸雄所不欲,非徒有忧时之心兼具济时之识者也。○《毛诗》无处不佳,予尤爱《采薇》、《出车》、《大杜》三篇,一气贯串,篇断意联,妙有次第。千载後得其遗意者,惟老杜《出塞》数诗。始章曰:“戚戚去故里,悠悠赴交河。公家有程期,亡命婴祸罗。君已富土境,开边一何多!弃绝父母恩,吞声行负戈。”此应调之始,故但叙别离之恨,而“法重心骇,威尊命贱”之意,跃跃不禁自露。○“出门日已远,不受徒旅欺”二句,壮勇之气已隐然可掬。“骨肉恩岂断,男儿死无时”,见其国而忘家,恩以义断。“走马脱辔头,手中挑青丝。捷下万仞岗,俯身试搴旗”四句,皆于忙中着,上写征行之苦,下写争先示勇之致。○“磨刀呜咽水,水赤刃伤手。欲轻肠断声,心绪乱已久。丈夫誓许国,愤惋亦何有?功名图麒麟,战骨当速朽。”此即《毛诗》“忧心孔疚,我行不来”意,忠义激烈,勃然如生。○“送徒既有长,远戍亦有身。生死向前去,不劳吏怒嗔。路逢相识人,附书与六亲:哀哉两决绝,不复同苦辛。”此句与首章末句意相似,但前是出门时言,犹感慨意多,此是因附书後再一决绝言之,直前不顾矣。且前止父母,此兼烟戚,文情之密,非复也。补出吏与相识人来,尤见周匝。“附书”下三句,亦暗与次章“骨肉恩岂断”二语相应,又微反《毛诗》“我戍未定,靡使归聘”意,妙于脱胎变化。○“迢迢馀,领我赴三军。军中异苦乐,主将宁尽闻?隔河见胡骑,倏忽数百群。我始为奴仆,几时树功勋?”上四章俱是途中事,此章始至军中而述所经历,末句不徒感慨,亦有鼓锐意。○“挽弓当挽强,用箭当用长。射人先射马,擒贼先擒王。杀人亦有限,立国自有疆。苟能制侵凌,岂在多杀伤!”此军中自励之言,上四句亦即《毛诗》“岂敢定居,岂不日戒”意,下四句更有“薄伐来威”之旨。○“驱马天雨雪,军行入高山。迳危抱寒石,指落层冰间。已去汉月远,何时筑城还?浮暮南征,可望不可攀。”“何时筑城还”,非还家,乃还幕下,即主将屯军处也。此是偏师远役耳。此章言筑城事,叙景处不仅本“载途雨雪”,兼从《渐渐之石》章来;末语更有《扬水》之痛。○“单于寇我垒,百里风尘昏。雄剑四五动,彼军为我奔。虏其名王归,系颈授辕门。潜身备行列,一胜何足论!”此方及战争。八句凡数层折,蹊回径转,各具奇观。○“从军十年馀,能无分寸功?众人贵苟得,欲语羞雷同”,军中蒙蔽之形,不言而见。“中原有斗争,况在狄与戎。丈夫四方志,安可辞固穷”,亦即“一胜何足论”意。但始犹一胜,此则十年之功,退让不言,志更不隳,更图後效,较之“欲言塞下事,天子不召见。东出咸阳门,哀哀泪如霰”,度量相越多少!此诗节节相生,真与《毛诗》表里,必不可删。世顾避惜群之名,常不全载,真琐人之见也。○《後出塞五章》,亦有次第,不可删。“男儿生世间,及壮当封侯。战伐有功业,焉能守旧丘!召募赴蓟门,军动不可留。千金买马鞍,百金装刀头。闾里送我行,亲戚拥道周。斑白居上列,酒酣进庶羞。少年别有赠,含笑看吴钩。”较《前出塞》首篇更觉意气激昂。味其语气,前篇似徵调之兵,故其言悲;此似应募之兵,故其言雄。前篇“走马脱辔头,手中挑青丝”,贫态可掬;此却“千金买鞍,百金装刀”,军容之盛如见。前篇“弃绝父母,吞声负戈”,悲凉满眼;此则里戚相饯,ゾ醴错陈,吴钩一赠,尤助壮怀。妙在“含笑看”三字,说得少年须眉欲动。如此少年,定一侠士。○“朝进东门营,暮上河阳桥。落日照大旗,马鸣风萧萧”,军前风景如画。“平沙列万幕,部伍各见招”,二语尤妙。凡勇士所之,无不欲收为己用者,此语直传其神。“中天悬明月,令严夜寂寥”,“寂寥”妙甚,深见军中纪律之肃。“悲笳数声动,壮士惨不骄。借问大将谁,恐是霍嫖姚”,古来名将甚多,而独举霍氏。史称去病:士卒乏食,而後军馀粱肉。殊带怵惕意,却妙在一“恐”字,语意甚圆。○“古人重守边,今人重高勋。岂知英雄主,出师亘长。六合已一家,四夷且孤军。遂使貔虎士,奋身勇所闻。拔剑击大荒,日收胡马群。誓开玄冥北,持以奉吾君。”“勇所闻”三字,妙得开边幸功人一辈心髓,俨然傅介子、陈汤、臧宫、马武等在目。○“献凯日继踵,两番静无虞。渔阳豪侠地,击鼓吹笙竽。帆转辽海,粳稻来东吴。越罗与楚练,照耀舆台躯。主将位益崇,气骄凌上都。边人不敢议,议者死路衢。”首章言应募,次章言入幕,三章言立功,至此极言边城之富,而边将之横,始有失身之惧矣。末二句尤含蓄无限。叛志已决,既非口舌可诤,君宠方隆,又不可以上变。观郭从谨语上曰:“亦有指阙告其谋者,陛下往往诛之。”此诗真实录也。○“我本良家子,出师亦多门。将骄益愁思,身贵不足论。跃马二十年,恐辜明主恩。坐见幽州骑,长驱河洛昏。中夜间道归,故里但空村。恶名幸脱免,穷老无儿孙。”不惟不愿富贵,并不顾妻子,脱身归家,此真忠臣义士。凡宋人杜注,余多以为穿凿,独以此为指禄山反时自拔归国者,似乎不谬。此诗有首尾,有照应,有变换。如“我本良家子”,正与首篇“千金买鞍”等相应。“身贵不足论”,与“及壮当封侯”似相反,然以“恐辜主恩”而念为之转,则意自不悖。“故里但空村”,非复送行时“拥道周”景象,此正见盛衰之感,还家者无以为怀,意实相应也。此诗後二章多与唐史合,似实有所指,非漫作者。真西山删去末首,殊不可解。五章始终一气,不说到还家,则意不完,气亦不住,竟一无结果人矣。又第四篇注曰:“时好边功,李林甫任蕃将也。”细观末章“坐见幽州骑,长驱河洛昏”,毕竟坡解为确。近世李攀龙独选第二首,《诗归》曰:“《出塞》前後,于鳞独收此首,孟浪之极,应为‘落日照大旗’等句,与之相近耳。盖亦悦其声响,而风骨或未之知也。”然其所选亦删去第一第则伯敬所赏亦仅在风骨,非以意逆志之解。但其评前篇末首曰:“出门激烈,至此郭厚。出门是士卒气象,至‘杀人亦有限’,‘一胜何足论’,‘众人贵苟得’等语,便是大将军气象矣。”此论却高。西山又于前篇删第二第当以道途之事不甚紧要耳。不知风人之致,正在于此,搴旗示勇,寄书别亲,情事所必有者。观西山删《史》、《汉》叙事处,其病亦与此同。《韩子》曰“长袖善舞”,若秃衿窄袖,仅仅蔽躯,安得有惊鸿之妙!

(11)、玄武门事变:是唐高祖武德九年六月初四(公元六二六年七月二日),由当时唐高祖李渊次子秦王李世民在唐王朝的首都长安城(今陕西省西安)太极宫的北宫门--玄武门附近发动的一次政变。李世民亲手射死了太子李建成,事后李渊立李世民为太子,两个月后禅让皇位,是为唐太宗,年号贞观。

(12)、“山谷诗,当取清空平易者。如《曲肱亭》云:‘仲蔚蓬蒿宅,宣城诗句中。人贤忘巷陋,境胜失途穷。寒菹书万卷,零乱刚直胸。偃蹇勋业外,啸歌山水重。晨鸡催不起,拥被听松风。’不骄揉而作。生平病在好奇,又喜使事,究其所得,实不如杨、刘。咏弈之‘湘东一目诚堪死,天下中分尚可持’,巧累于理。而‘霜林收鸭脚,春网荐琴高’,以鸭脚称银杏,是取其叶,以琴高作鲤,更不可。又《落星寺》诗云:‘蜂房各自开户牖,蚁穴或梦封侯王’,上句言山腰寮舍众多,下句出题外矣。(乔谓必是刺禅人,称郑称杨耳。)《猩猩毛笔》云:‘爱酒醉魂在,能言机事疏。平生几两屐?身後五车书。物色看《王会》,勋劳在石渠。拔毛能济世,端为谢杨朱。’虽题曰戏作,而使事天趣洋溢。至《接花》诗:‘雍也本犁子,仲由原鄙人。升堂与入室,只在一挥斤。’大雅扫地矣。(乔谓此与‘好风圣之清’,止可于长排律中,以见句法变换,短排律已不可用,况八句律乎?)坡诗伤于太尽,才大难降,笔走不守。鲁直颇能开辟,虬髯倔强海外耳。”

(13)、疏率自任,元次山之本趣也,然亦有太轻太朴者。酬赠游宴诸诗,须分别存之;惟悯贫穷、悲兵燹之言,宜备蒙瞍之诵,为人牧者尤宜置之座右。

(14)、车过阳关夜宿敦煌幷与岱林、成森、彦龙、本鹏诸兄痛饮(二首)

(15)、余之深恨二李也有故:天启癸亥,年始自不知揣量,妄意学诗,得何人所刻《盛明诗选》,陈朽秽恶之物,童稚无知,见其铿锵绚丽,竟以盛明直接盛唐,视大历如无有,何况开成!自居千古人物,李、杜、高、岑乃堪为友,鼻息拂者十年。癸酉冬,读唐人全集,乃知诗道不然,返观《盛明诗选》,无不蜡卮其外,败絮其中;自所作诗与平日言论,如醉後失礼于人,醒时思之,惭汗无地。吴地有秋根之名,谓本无所知能,而自以为甚知甚能者也。如吴乔者,秋根何辞!年七一句不办,始谋不臧致之也。“曾为荡子偏怜客”,是以不遮丑态而极陈之。辛未、壬申,余于欧、苏稍有一隙之明矣,犹谓明人文不合宋,诗不违唐;次年始知其谬。邪说之易于惑人,下愚之难于改步如此。

(16)、他叫她放心, 在洛依克,每个人都丰衣足食。

(17)、头颅羞向国门悬:汪精卫《狱中杂感其二》云“一死心期殊未了,此头须向国门悬。”

(18)、问曰:“杜诗亦有率直者,何以独咎宋人?”答曰:“子美七律之一气直下者,乃是以古风之体为律诗,于唐体为别调,宋人不察,谓为诗道当然。然杜诗婉转曲折者居多,不可屈古人以饰已非也。唐人率直之句,不独子美,皆是少分如是。《三百篇》岂尽《相鼠》、‘投畀’乎?终以优柔郭厚为本旨。优柔郭厚,必不快心,快心必落宋调;故急做多,亦落宋调。”

(19)、诗须矜贵,“春宵一刻值千金”,岂可哉!

(20)、宋辕文《北行》诗曰:“鸿雁自南人自北,一时来往月明中。”怀乡之意,不言自见,唐人句也。卧子《过陈徵君故居》诗,有曰:“白杨漫指东西路,丛桂空留大小山。”通篇清婉,不让唐人。李舒章云:“青楼随意入,不信有相思。”清新俊逸,竟是崔国辅语。此选慢世,尽举二李之丑态,以警逐臭者耳。其赞美语,乃是淆讹公案。机轮转处,作者犹迷,人勿被三君换却眼珠也。

4、

(1)、方子通咏《古柏》云:“四边乔木尽儿孙,曾见吴宫几度春。若使当年成大厦,也应随例作埃尘。”《滟堆》云:“湍流怪石碍通津,一一操舟若有神。自是世间无好手,古来何事不由人。”有意无词者也。今试以唐人之词出其意,如何而可?诗诚难事哉!

(2)、山谷《猩猩毛笔》云:“爱酒醉魂在,能言机事疏。平生几两屐?身後五车书。物色看《王会》,勋劳在石渠。拔毛能济世,端为谢杨朱。”工炼得唐人法。“管城子无食肉相,孔方兄有绝交书”,乃其戏笔,而学宋诗者多仿之。

(3)、投笔:《后汉书·班超传》载:“班超家贫,常为官佣书以供养。久劳苦,尝辍业投笔叹曰:‘大丈夫无它志略,犹当效傅介子、张骞立功异域,以取封侯,安能久事笔研间乎?’”后立功西域封定远侯。

(4)、倚剑云天:寇彦龙,德惠诗人,吉林省诗词协会副会长,网名倚剑白云天,与作者交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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